千年木雕 名扬天下
唐朝,泉州开元寺周边同时修建大小寺庙100多座,号称“大开元万寿禅寺”,为木雕艺术的兴起提供了广阔的空间。正是从这个时候起,泉州的木雕艺人开始介入泉州开元寺大规模的修建工程。就连当时的东西两座塔,也完全是用木结构和木雕制作而成,这两座巨大木塔后来毁于战火,烧成一片废墟。在泉州开元寺的藏经阁里,至今保存着两尊当年从废墟里捡回来的木雕罗汉,简直是出神入化、精美绝伦。可以想象,两座几十米高的五层木塔,该是何等的雄伟壮观,古代的泉州艺人,不知把多少精美的木雕艺术镌刻在里面,不知倾倒多少中外游客。“此地古称佛国,满街都是圣人”印证着泉州当时的盛世。宋元时期是泉州木雕发展的鼎盛时期,当古刺桐港成为东方第一大港后,泉州木雕精品在海外华侨和商人的合力下,沿着海上丝绸之路,漂洋过海,走向东南亚,走向世界各地。明清两代是泉州木雕艺术发展的辉煌时期,明代崇祯十年,民族英雄郑成功的父亲郑芝龙出资重修开元寺。如今号称“百柱殿”的大雄宝殿,是用100根柱子支撑起来的,柱子上方有24尊带翅膀的木雕飞天,手持文房四宝和乐器,仪态万千,这批飞天像妙龄少女一样,象征着古印度教的神鸟——妙音鸟,也象征着24个节气。
永春木雕,是福建木雕的一个重要支系。永春木雕精微透雕、结构考究、装饰华美,兴于唐宋,盛于明清,自清代乾隆时期开始在中国木雕界占有一席之地,其雕刻工艺与风格独树一帜。相传在清乾隆时期,皇帝曾经召集全国各地的木雕艺人进京“比武”,浙江东阳木雕得第一,福建永春木雕获第二,从此浙江的东阳工匠和福建的永春工匠名扬天下。清代,永春木雕行业呈现持续发达景象。自唐代以来,永春木雕已有千余年的历史,是中华民族最优秀的民间工艺之一。
题材丰富 刀工流畅
永春收藏家协会秘书长王德春二十年前开始收藏永春木雕,有大户人家的祠堂构件、厅堂构件、屏风,也有摆件、生活用具、书房用品,佛像及佛文化供品和用品,题材丰富,总计达几百件。有的木雕是白木雕成,保留原木天然纹理,色泽因岁月久远显得有些沧桑;有的木雕镏金带朱,虽然岁月久远,但还是可以看到其色彩非常炫目;有的是古建筑雕梁画栋,充满岁月的味道和艺术气息,仿佛听见远古战场上金戈铁马,刀光剑影……这些藏品虽然经过岁月洗礼,但依然韵味十足。
“永春木雕精巧、细致。”王德春说,早先受到西方艺术的影响,许多雕刻带有西洋韵味,其人物、花卉雕刻丰满细腻,金碧辉煌,具有兼容性和独创性。他介绍,永春木雕层次分明,主题突出,故事性强,镏金带朱,古朴典雅,形成鲜明艺术特色,有《文王访贤》《西厢记》等代表作为稀世珍品。以前,永春曾举办制作辇轿大赛,所有构件均由木雕构成,四顶获奖大轿现保存在永春县城桃源殿,其题材丰富多彩,有《三国演义》《说唐故事》《送子观音》等文学典故与民间传说,也有当年生活劳动场景,如妇女织布、骑自行车、西装革履、西洋唱片机等,福禄寿等吉祥图样占有相当比例。不同故事情节溶于一个整体之中,又有浓重的民俗色彩和生活韵味,堪称超大制作、精细完美,可见永春工匠高超技艺,作品蕴含着丰富的美学价值与文化内涵,当地有“千工床,万工轿”之说。
永春木雕材料多用楠木、樟木、黄杨木,也有柏木、红木、龙眼木等,题材取自传统民间故事、戏曲人物、花鸟鱼虫。雕刻手法丰富,有镂空雕、浮雕、浅浮雕、圆雕、阴镂空雕、透雕、透空雕、彩木镶嵌雕、留底雕刻等十几种手法。其中,以多层浮雕为主,有五层雕之多。造型线条简洁准确、块面饱满生动,具有节奏感和韵律美。永春木雕大多出现在古建筑的梁栋、神庵、门窗以及辇轿、家具等,耐人寻味,观赏价值高。有的场景开阔气势恢宏,人物众多身份各异,舞刀弄枪,敲锣打鼓,拂扇遮脸,眉目传情,形象逼真,呼之欲出;有的小巧玲珑气象万千,在方寸之间融入丰富的形象,刀工流畅,细节生动,花草图案栩栩如生。
回望过去 唤起乡愁
王德春的这些木雕藏品,有些是他从农村一件件淘来的,有些是他到各个古玩城购得的,有些是高价从其他藏家手中购买的。
“每一件木雕都是古代工匠们苦思冥想、日夜苦干的结晶,是每一段历史的见证,吸引着我们去探寻那段雕刻背后的故事。”王德春说,木头是具有生命的,尤其是木雕,更被古代工匠赋予了新的生命。它们常年经受风吹日晒,烟熏火燎,表面会形成一层包浆,一眼就能看到历史的痕迹,他喜欢这种古朴的感觉,能唤起游子的乡愁。
在王德春的众多永春木雕藏品中,最引人注目的还是古代房屋的建筑构件。“古代房屋的建筑构件主要是木材。换句话说,古代的木匠就是一个个建筑师。收藏这个也是出于对古代建筑师作品的一种敬仰。”王德春介绍,他收藏的房屋构件有房梁、斗拱、门窗、花板、梁托、梁枋、窗轴、垂花柱等。
“木雕作为民族文化的载体,讲述着先人的精神世界,触摸着这些作品,仿佛让人穿越时光,感受着他们的生活气息和思想文化。”王德春表示,中国建筑是中国文化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,木结构建筑构件等作为独特的建筑语言,体现了中华民族在工艺技术、审美心理、艺术表达以及社会思想文化等领域的特点和达到的高度。他说,中国古建筑与其他国家古建筑的最大区别,就在于它大部分都是木质结构,因此不像欧洲石结构的古建筑一样屹立千年。在战乱之时,木建筑也一次次毁于战火,所以承载着民族文化血脉的木建筑稀少难寻,现在仅存的木雕构件成为人们感知古建筑、感受传统生活气息、汲取民族文化创造力和触摸中华建筑文化脉动的重要媒介。
藏品价值 五招判断
如何收藏木雕?王德春认为主要从雕工、质地、品相、人文和年代入手。
一看雕工。目前市场最为关注的就是名家制作的木雕。例如143万元成交的明代沉香木雕山水人物笔筒,外壁浮雕渔樵相会图。渔樵之上空隙处落“福生制”款和“江”字篆章,由此可见该笔筒为晚明木雕大家江福生之作。江福生是当时著名的木雕大师,当时的富贵人士就非常追捧他的作品,其雕刻的沉香木雕作品传世罕见,目前仅有北京故宫博物院有其署款同类笔筒收藏。
二看质地。如拍出高价的沉香木自古就是名贵的木料,也是工艺品最上乘的原材料。明、清两代,宫廷皇室皆崇尚用此木制成各类文房器物,工艺精细。
三看品相。品相很大程度上会影响木雕作品的价值。因为木雕很容易造成磨损、脱落甚至爆裂,保存比较困难,而且对保存环境的温度、湿度和通风情况也都有很高的要求。
四看人文。可重视作品在时空点上与历史事件是否有过碰撞,如果一件木雕作品有故事、有渊源,打上了历史的烙印,自然收藏价值就高。如名家收藏过,或专为名家做的,收藏价值更高。
五看年代。同等材质和工艺,年代越久远的木雕,收藏价值越高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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